“主公,我军被一支来路不明的军队袭击了!”那副将擦了擦面上的血渍,抱拳回答道,“大约两个时辰前,臧将军传令各营造饭,准备于戌时三刻出发,配合主公袭取徐州城。不料,饭食刚熟,便有一队骑兵突破寨门,我军应付不及,只能四散突围!”
吕布实在是听不下去了,当即驱马上前,一把揪起那个副将,咆哮道,:“本侯问你宣高呢?”
吕布那尊面容本就不怒自威,何况不久前才吃了败仗,眼下正是肝火旺盛之时,自然吓得那副将肝胆欲裂:“臧……臧将军见势不对,主动引兵断……后,叫……叫末将前来接……应主公。”
“一派胡言!”吕布愤怒之际,脑子倒是十分清醒,“既是军情紧急,尔等更应通力合作,共抗强敌,为何反倒弃主将于不顾,率众先行溃逃?”
“主公饶……饶命。”眼见谎言被拆穿,那副将只得拱手告饶,“非是末将贪生怕死,实在是贼军中有一员大将太过厉害,他所过之处,如入无人之境,臧将军也被他打成了重伤,不知去向。末将无奈,只得引军向南突围,前来寻找主公。”
“贼子安敢伤我爱将,布必将你千刀万剐!”吕布闻言,虽然气愤,但念在此人能在危难之时坚守忠义,当下决定饶他一命,“你可记得那人模样?”
那副将原本以为必死无疑,不想吕布却大发慈悲,不由感恩戴德:“末将恰好看到了那狂人的面容,浓眉利眼,皮肤黝黑!”
“主公,此人必是张飞!前段时间他不是在青州对付于禁吗,怎的突然跑来徐州了?”那偏将闻言,不由惊叫道,“张飞既来,必是于禁落败,青州集团军得以腾出手来收取徐州。主公,不好,张将军有危险!”
“啊,此话何讲?”这回吕布不淡定了,在徐州城下打了个败仗不算啥,他大可以说胜败乃兵家常事,但若是牟县出了问题,那他可真成丧家之犬,再无翻身之日了!
“先前曹操来信,以割地为由,邀主公北上协助于禁击破张飞、陈宫,可主公没有答应,而是选择南下谋取徐州。”那偏将当下解释道,“如今想来,那时的曹操必定是走投无路,才会做出这般自损颜面的决定。后张郃奉命南下济北,与张飞前后夹击于禁,试问在这种情况下于禁安能久持?于禁败后,张飞却敢孤军深入,他就不怕张将军切断他的退路吗?”
“如此说来,文远也遇上了麻烦?”吕布下意识地说道。
“如若不是,张将军即便不能拦下张飞,也必会飞马来报,可……咱们至今没有收到来自牟县的消息,这只能说明一点——牟县已陷入敌人的重围!”那偏将托着下巴,兀自推理道,“张将军谋略过人,此人尚能困住牟县,想必也是一员干将!若末将没有猜错的话,此人当是张郃!”
事实确如这偏将推理的一般,张辽的确是被张郃拖在了牟县!早在张飞、张郃合围于禁时,张辽就欲派人来报,只是他没料到于禁会失败得如此之快,三万“青州兵”连一日都没坚持住,便在茌县全军覆没!更令张辽震惊的是,二张在击败于禁后,大军不作休整,反而连夜南下,一举包围了牟县城。
对张辽而言,后面局势的发展不知是幸还是不幸!二张在占据兵力优势的情况下,没有立即发动攻城,而是由张郃引军围困城池,张飞部则趁势往南进兵!
“牟县若失,我军大势去矣!”此时的吕布才尝到了一丝绝望的滋味,“若当日布能接受曹操的邀请,出兵抗击张飞,现在应该已经坐享三郡之地!”
吕布的这种表现并不值得奇怪,强者的失落感和弱者的成就感一样,总会比寻常人的感受“高出一筹”!将败之人,不思挽救,反而陷入无限的追悔当中,这是非常愚蠢的行为——亡而速亡,便是这个道理!
那从头至尾都表现得异常冷静的偏将虽然对时局有些惋惜,但仍向吕布提出了建议:“主公,为今之计,当一面收拢败军,一面寻找臧将军,而后迅速回师牟县,解除牟县之围……若天不亡我军,我等必能逃过此劫!”
吕布已是六神无主,当下只好应道:“便……依将军之计!”
有道是“天道为公”,不义之人终难得善果!返回驻兵之处,吕布碰上了他人生的强敌:“呵呵,温侯,我已在此等候你多时,你……为何迟到?”